如同火一般的异物穿透我的皮肤,穿过肋骨的间隙,狠狠地扎进我的左胸之中。它仿佛烧灼着里面的一切,将我抛进了剧痛的深渊之中,我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下意识地用尽力气推开了撞进我怀里的那人,反冲力让我后退了好几步,撞在外侧通道的护栏上。
我尝试呼吸。之前被撞击所压扁的肺开始充盈,那异物继续撕扯着我的胸腔,将呼吸生生噎回气管里。
“咕呃…”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呜咽。急需氧气的身体催促着我大吸一口气,我却不敢,只能张着嘴小口小口地让没意义的气流进出。
我的心脏还在跳动,只是每次一跳动之中,它都像是要被那异物搅碎一般疼着。没有任何疼痛可以比得上我现在经历的一切。我甚至渴望心跳能立即停下来。每一秒时间都被拉得那么长,让我可以细细品味那痛楚。
混乱的头脑中我找不到自己受苦的理由,只能低下头,在胸口寻找原因——
那是一把短匕首,没有任何特点的短匕首,是厨房里经常用来剔骨的那种。它的已经全部没入我的身体,伤口泊泊地渗着血,将薄棉质的短衫染红。
我还没有死,只是因为匕首上没有开槽,它本身阻止了血流。
“你知道得太多了。”那人低着嗓子说道,“我不得不杀了你。”
我终于明白为何前一秒稀松平常的对话会在这时演变为对我的刺杀。疼痛阻碍着我思考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,不过我知道了,我面前的人也是可恶的叛徒。
这里是光荣号大甲板下的开放侧通道,非训练时间很少有人会来这里,而且通道两端的门后的走廊四通八达。我知道,尖叫会被海风和船头破浪的声音淹没,叛徒可以在十几秒钟内逃得无影无踪。
“真是个识时务的女孩。”那人走到我面前,一手抬起我的下巴,一手把住了我胸前的匕首。我徒劳地将双手搭上对方的手臂,但几乎已经麻痹的四肢使不上力气。在月光下,我面前的人眼中带着冷冷的戏谑,仿佛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鱼。那张脸上挂着猎手和胜利者的表情,似乎对自己出乎意料的偷袭很满意,勾起的嘴角露出里面磨损有些发黑的牙齿。
我什么都阻止不了。拔出匕首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,只是一瞬间的烧灼而已,但我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就如同决堤一般从胸口喷涌而出,浸湿短衫,喷溅在那人的脸上。我的视野一下子变暗,腿脚也软了,几欲倾倒;海和风的声音淡去,耳鸣就像是高音喇叭一般响了起来。
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叛徒。
我本以为一同训练战斗过的就是朋友,就已经足够了解,却发现其实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我应该听维莱娜的,让她和我一起来。不,其实也许这样更好,不让她一起和我卷入危险之中……
我的脑子开始迷糊了,我需要呼吸!努力地让不听使唤的肺鼓起,我却没有丝毫吸入了空气的感觉,反而是一股黏黏腻腻的冲动爬上了喉咙。
“咳!…咳啊……”嘴里甜腥的味道来自于血,我的肺已经被血淹没,我活不了多久了。
站在我对面的人是在观看着,享受着我最后的时间吗?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看了。
我就要死了,但我不愿意遵循叛徒所希望的方式,也不愿意成为歪坐在走廊间无助死去的羔羊。
我拼尽所有的力量和意志,将歪斜的身体扶直。
见鬼去吧!
再猛地向后仰,手臂用力将全身撑起。
我的意识断掉了一瞬间,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下落。
完全变黑的视野里我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表情,也不知道那颗脑袋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,但我为自己最后一招沾沾得意——
我,伊拉·猎光,即使到死,也不是叛徒可以随意摆布的人。
下落到海面的时间漫长得如同一辈子一般,我仿佛看到了光,那团光中我看到了已经死去的母亲,看到了维莱娜和布蕾塔,看到了埃德……他们交织成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,演绎着我经历过的故事。这些记忆变幻着,褪色着,变成明亮的雾消失在光之中。那光越来越亮,将我包裹在内,我看到的画面也越来越新。最后映在我脑中的,是一周前的那个下午,同样明亮的灯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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